慢热意外
*一个晚安故事
金主＋一点破镜重圆
不要上升真人
相遇是意外，相爱不是。
“每一个纹身都有它的意义，先生您想纹一个什么呢？”纹身师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英语跟对面的男孩交谈，巴黎的冬雪来的迟，落雪寂静无声的覆盖了整条街道，零星枯黄的叶片脆弱的挂在枝头，萧索又生涩。
男孩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下了一个字母，将纸转到纹身师的面前，轻轻的点了点白纸，纹身师很快就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这是易烊千玺来巴黎的第一年。鹅卵石街道被覆盖着层层白雪，打着滑，人也走的小心谨慎，缓缓漫步留下一串空荡的脚印，雪堆积在咖褐色的房顶，被烟囱的热气捂化后顺着房檐向下滴水。腕处还留着痛意，他将重物置于另一只手，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他住的屋子朝阳，晴天时阳光总能透过细纱窗飘进屋子，淡淡的笼罩在飘窗的小桌子上，身下铺着柔软的羊毛毯，是四月棉的香气。
旧手机上的新闻还停留在前一天的那张图片上，是王俊凯指导的新电影首日票房破纪录的消息，易烊千玺不敢往下看，就停留在那张图片上，照片上的人带着温柔缱绻的笑意，像一把尖细的刀，轻轻的剖开他的皮肉，剐蹭着他微微跳动的心脏，
果然，陷入了心动的深海，就算是扑面而来的巨浪与紧迫的窒息感，守住这么长时间的心又再一次破土而出。
心动的心是收不住的。
他一条腿跪在飘窗上，打开窗户，伸手接住了从天而落的雪花，掌心是微微的刺痛和冰凉感，他记得他曾经问过王俊凯，为什么会有刺痛感呢，那人附上了他微凉的掌心，轻轻说道：大概是结束前的挣扎，是遗憾吧。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邻居因为工作的事情不得已拜托他帮忙看一会小女儿，他刚来巴黎的时候语言不通，邻居也是中国人，帮助了他很多，他应承了下来。
女孩很听话，坐在小桌子旁写着作业，偶然间抬头看见了易烊千玺附在手腕的保鲜膜，“你手腕怎么了？”她小心的问到，“是纹身吗？”
易烊千玺点了点头，将热奶茶放在小女孩旁边，然后坐在她对面的小沙发里。
“会不会很疼？”女孩托着下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像偷藏了一颗星星。
“有一点。”
“那…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小女孩来了兴致，放下笔凑到他跟前，趴在他肩头，柔软的碎发蹭着他的脖颈，朝他甜甜的笑着。
“不是什么好故事的。”易烊千玺轻轻刮了刮小女孩的鼻梁，“没什么意思。”
“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回应她的是无止境的空洞与沉默，大抵是看出了什么，小女孩小心的从他旁边坐起来，回到了小板凳上，继续写作业。
过了一阵子，雪停了，窗外的台子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易烊千玺推开窗子将雪揉进掌心，冰凉的雪遇见温热的掌心瞬间就变成了一摊水。
“想去堆雪人吗？”易烊千玺转头看着小女孩。
烟灰色的厚围巾裹住了半个下巴，戴上了厚厚的手套，天是暗色的，楼下的路灯还未亮，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的清晰，他们将雪扫在路边，堆成一团，易烊千玺索性摘掉手套，奇奇怪怪的雪人成型后，路灯亮了起来，淡橘色的光芒笼罩在整个街道，是浅淡的轻飘飘的轻松。
远处汽车声响起的时候，小女孩正好团了一只雪球，蓬蓬松松的丢在了易烊千玺的外套上，对门的丈夫去停车了，妻子有些严肃的走过来批评女儿，并且帮易烊千玺拍掉了身旁散落的雪花。
凉风吹过，化成水渍的掌心泛着凉意。女人蹲下身让女儿同易烊千玺道歉，小女孩不好意思的讲着对不起，奶声奶气的，易烊千玺蹲下身捏了捏她的鼻尖。
女人起身握紧女儿的手，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远处的街口是隐隐约约的影子，若有若无的，目光吸引了易烊千玺，他回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就好像刚才这有个人。”
“大概是路过吧。”
入夜后，月亮竟奇迹般的突破了云层涌出来清冷的光线，窗帘没有拉住，碎片一般断断续续的光吹进了易烊千玺的梦里。
酒杯碰撞清脆的玻璃声夹杂着呛人的烟草味是易烊千玺第一次见王俊凯的场景，那人一个人坐在边角的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安安静静的打量着进来的每一个人，耳边是经纪人漫不经心的提示声，爱情是最无用的东西，不以心作为赌注的那个人，在爱情博弈里才是赢家。
那双清澈的眼里不安似乎都要溢出来，易烊千玺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看着一双双宽厚灼热的手掌轻佻的附上只有薄薄一层衬衫的后背，他胃里泛着酸。
王俊凯细细的尝了一口红酒，摇摇头拒绝了要靠近他的每一个男孩子，他有双漂亮的眼睛，像拥有魔力一般，轻轻一瞥就掉进了一场爱情的陷阱里，在易烊千玺一片为难之际抬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他像逃难一样挪动着脚步，站在了王俊凯身边。
“坐吧。”又是轻飘飘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他在掌控全场，“我叫王俊凯，你呢？”
他当然知道王俊凯的名字，导演圈里很年轻的人才，眼光总是很独到，拍出的电影总能入木三分，“易烊千玺。”是小声的回答，没什么底气的。
茉莉花瓣沾上了晶莹剔透的露水，水珠顺着纹理滑落于泥土里，是浅淡的香气混着低沉的水汽，漫长无尽的黑夜里是几千次的反复质问与朦胧而隐秘的痛感，碎片般断断续续的声线融化在漆黑的夜晚与清冷的吻里。
那是他接的第一个剧本，就像是刻意避开了所有不好的人设与场景，角色意外的讨喜。
初秋的夜晚是薄薄的凉意，王俊凯听说易烊千玺因为胃疼没有参加剧组的聚餐，就买了药去酒店楼下等他。
离酒店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马路，金黄色的树叶挂在枝头，有些脆弱，风一吹哗啦啦的作响，当地有个浪漫的传言，晚上九点半手挽手一起穿过长街的情侣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被手机灯光惊醒的易烊千玺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下楼，秋风溜进宽松的袖口，肆意的席卷了全身，易烊千玺握紧了袖口接过了药，还未讲话王俊凯就脱下来自己的风衣拢在易烊千玺的肩头，是暖融融的热气混着一点点淡淡的四月棉的味道，王俊凯逆着光站在他面前，替他挡去了凉风，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俯下身小声的用气音讲着：“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痒痒的，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胃好点了吗？”手掌贴在胃上，王俊凯看着他。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那要走一走吗？”
光线拐着弯悄悄的藏在叶片里，路上没什么人，偶然间驶过的汽车带着一点点声响，似乎也无法填补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掌心被身旁人握在手里，见他没什么不适又小心的将手指插进他手指的空隙里，十指相扣的握住了易烊千玺的手。
“一直这么走可以吗？”王俊凯轻声问易烊千玺，他温柔的不像话，语气都轻轻的让人辨不出真假。
“可以啊。”易烊千玺点了点头，他回答的快也没深想王俊凯有什么意思，他有些走神。
“拍摄还顺利吗？”王俊凯侧头看着易烊千玺，淡白色的路灯在身旁人脸上镀了一层光。
“嗯，挺好的。”
剧本是王俊凯帮他挑的没错，他不知道的是这部戏的剧本王俊凯有参与并且修改了一些。
穿过长街又慢慢的转回来，回到酒店已经十点多了，易烊千玺连忙把外套还给王俊凯，刚准备道别王俊凯就开始打个喷嚏，“你要不要上去喝杯热水？”易烊千玺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又小心的问了一句。
床头的灯熄灭后，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易烊千玺脖颈上的，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穿过他胸口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晚安。”
阳光透过纱质窗帘，身旁是冰凉凉的空白，王俊凯大概已经走了很久了，易烊千玺不记得是怎么睡过去的，只记得王俊凯温柔的嗓音混着清淡的沐浴露的香气，像是魔咒一般钻进他鼻腔，让他昏昏沉沉的就进入了梦乡。
经纪人有意无意的提醒易烊千玺，似乎是看出了他轻微的改编，例如偶尔会看着手机发呆，看见王俊凯的时候会淡淡的笑，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杀青那天，王俊凯来了现场，酒杯碰撞的声音乱糟糟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封闭的空间，易烊千玺坐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怅然若失，王俊凯周围不缺热闹的氛围，举着酒杯凑在他跟前笑的甜腻的人数不胜数。
他们好像像两个世界的人。
易烊千玺开始莫名的生出憧憬，像一幅画卷，卷轴在慢慢展开的同时，他害怕自己看见的是孤注一掷和自作多情，他有些不敢直视王俊凯的眼睛，好像随时都会沦陷，海天相接的夺目日光，都融化在暧昧的不知名的潮汐暗涌里，蠢蠢欲动。
电影的制作周期不是太长，期间有几个剧本递给他，因为题材与内容的关系，被王俊凯替他拒绝了几个，剩下最后一个，在初冬进组。
漫天大雪将天空映成了暗橙色，气温将困意藏进了温热的棉被。易烊千玺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冲进来的男人身上带着满满的凉意，他扣着棉衣的帽子，看不清表情却准确的抱住了易烊千玺。
耳边是潮热的呼气和不正常的喘息声，易烊千玺手腕被王俊凯攥的生痛，似乎要捏碎他的腕骨，炽热的掌心贴附于常温的皮肤之上时，像是溺水的鲸鱼遇见了巨大的浪花，紧紧的攥住最后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你…”
话还没讲完，对面的人就急匆匆的吻了上来，毫无章法像个未经人事的男孩一般，直到陷入在床垫里易烊千玺才听见王俊凯的声音，低低的贴着耳廓，他被人下了药，动作并不轻柔甚至有些急躁，柔软的睡衣落在地板上，一件一件的衣服覆盖在上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王俊凯还睡着，意外的是他被人揽在了怀里，手掌被人轻轻的握着抵在胸口，易烊千玺轻轻的动作吵醒了王俊凯，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易烊千玺的眼神，确定他没有因为被握着的手而反感的时候，小心的吐了一口气。
“昨天…”
“有些人总想要一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王俊凯皱着眉似乎不愿意在提起这些事，他松开了易烊千玺，起身去洗漱，早餐还没送上来，易烊千玺隔着玻璃门听见王俊凯在打电话，意图是换掉了那个给他下药的人。
“我不喜欢不知足的人。”那人声音冷的像一场暴风雪。
不知足，易烊千玺在心底默默的念着这三个字，手指也随之被攥紧。他想着，王俊凯这句话是不是在有意识的暗示他，他们的关系，是不允许拥有爱的，可好像易烊千玺觉得，在这场游戏博弈里，他要输了。
在心还未彻底沦陷前，先退出的话，该不会输得太难看，他所有想实现的梦想大概要止步于此了。
收到第一部戏的片酬后，易烊千玺开始有了一些安全感，至少不会在空旷的房子里孤零零的想着日后该如何。落雪蓬松的堆在房檐上，风吹过后细细的雪沾在空气中，伶仃不定，随意漂浮。
新戏片场的演员里新人很少，易烊千玺自觉压力很大，就缩在小角落里记台词，灯光打不到角落里，暗沉沉的，他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
“前一阵那个新人演员也太惨了，还没火起来就被公司雪藏了。”
“那没办法，谁让他动了歪心思，在酒里下药。”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新鲜感过去了就什么都没了。”
易烊千玺如大梦初醒一般意识到，王俊凯对他大概是还未享用尽的新鲜感，过去了以后他的下场或许也不会太好，毕竟一旦失去了新鲜感，他们之间唯一的暧昧联系就会消失不见。
收工后易烊千玺收到了王俊凯的信息，说想跟他一起吃饭，助理将他送到王俊凯工作室门口后就离开，大概是被叮嘱过，工作人员给他指了指里面的位置就离开了。
冬夜天黑的早，办公室的门缝里只是隐隐漏了点光，还未抬手敲门，易烊千玺就听见了里面王俊凯的说话声，“他不知道，我没有讲。”
“走一步算一步吧。”
屋子里打着空调，干燥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王俊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指了指电话，就进了里屋，易烊千玺朝着窗口发呆，看见了桌子上背对着他的一个相框，相框侧放着，好像是一个人的身影，朦朦胧胧的吸引了易烊千玺的目光。
还未看清，王俊凯就从里屋出来，看见了他的目光，连忙快步走过去将相框摆正，“走吧。”他侧了侧头。
“早点摊牌，不然容易引起误会。”手机亮了起来。
餐厅是王俊凯朋友开的，正巧赶上了推出新品，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头顶吊灯散出的光填满了
空缺的尴尬，暖融融的包裹起来，易烊千玺想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帮助，可话到嘴边他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是害怕知道真相觉得太残忍吗，在不确定的爱意里，他就是个胆小鬼。
“很累吗？”王俊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到他眼眶有些钝钝的红意，“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家。”
他本来想带易烊千玺去一个地方的，现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还没解开安全带，王俊凯就倾身吻了吻易烊千玺的唇角，“我最近会有点忙，可能不会常见，你照顾好自己。”
“晚安。”王俊凯轻轻的讲，然后帮他解开了安全带。
没过多久，易烊千玺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有些残忍的答案，在他心里就变成了现实。
同组的演员收工后闲聊，听到了易烊千玺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就试探的问他有没有在学校见过王俊凯，两个人的关系隐隐约约也没有被放下明面上，多数人是不清楚的。
“听说王俊凯有一个心上人就是从你们那个学校毕业的。”
易烊千玺愣住没有讲话。
“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所以那张照片是他的心上人吗？怕被自己看见以此来要挟他？
“你见过他心上人的样子吗？”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我就这么一听，真的假的还不知道呢。”
略带昏暗的办公室里，王俊凯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晃着酒杯，“你再不说，错过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们这种关系，我讲什么都是负担，我不想让他有负担。”
“你怕他不喜欢你？”
王俊凯点了点头，“他大概什么都不记得。”
男人摇了摇头，“你不说人家怎么记得啊，到时候跑了我看你去哪哭去。”
“邬童，你不会懂的，我喜欢他，所以前提是要尊重他，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叫邬童的男人喝掉了杯子里的红酒，扬了扬下巴，“恋爱真麻烦，我已经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准备了！”
寄存在寒冰里封存的话还未等到初春的暖风就破碎失效，易烊千玺主动约了王俊凯，这是头一次。
风有些大，干枯的树枝来回的摇摆，易烊千玺脚下踢着小石子，听到声响后回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易烊千玺开门见山，他害怕王俊凯一开口就推翻了他所有的准备和心理建设，“我准备走了，去别的地方。”
对面的人淡淡的看着他，没什么情绪，易烊千玺捏着手指，他在等，等一句挽留或者是一句疑问，可全然没有，王俊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注意安全。”
手腕的痛惊醒了易烊千玺，他猛的坐起身，寂静的房间里是清晰的钟表声，滴答滴答的，他轻轻吐了口气，起床倒了杯热水。
站在窗口，下楼的积雪已经被扫到了路边，堆了厚厚一层，小雪人还在，易烊千玺看了看有些疼的手腕，额头靠在了冰凉的窗户上，他后悔了。
当初落荒而逃后的一段时间，他都陷入了无休止的怪圈，他会小心翼翼的关注王俊凯的消息，不用的手机依旧会充电，可上面没有出现过一条消息。
雪后初晴的阳光有些刺眼，许久未响起的手机忽然震动，易烊千玺急忙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的很快，那边却是一个女声。
咖啡店的玻璃上笼罩着雾气，女孩是他的大学学姐，碰巧来巴黎，听说他在巴黎，就想让他帮个忙。
“不好意思啊，因为走的太急了，这个东西别人后天才来取，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女生双手合十不好意思的拜托他。
走之前，女孩突然转身看着他，“你跟王俊凯怎么样啊？”
易烊千玺愣了愣，“没怎么样啊。”
“没？”女孩有些不可置信，“他真忍得住？”
易烊千玺忽然拽住了女孩的手臂，“你在说些什么？”
“你真不知道？”
女孩又跟他坐下来，“我毕业那年他们导演组去了学校，你还记得吗你在学校拍宣传片，王俊凯就是那个时候遇见你的，他找了我们好几个人打听你，后来知道你进了圈子他就亲自带你，不会吧，连表白都没有？他也太怂了吧靠。”
模模糊糊的思绪重叠，香樟树和裹着阳光的白衬衣，那张照片好像也是淡白色的，好像是他坐在树旁边的照片。
女孩看他有些奇怪，抬手拍了拍他，“没事吧？”
手机的震动打破了他的回想，是特别关心的提示，他摇了摇头，女孩因为要赶飞机而提前离开，易烊千玺坐在座椅上打开了那条微博。
是一个十分钟的小视频。
长镜头从上空落下直到地面，叶片被清风吹过，它们的声响被细细的收进视频里，是他的学校，那棵熟悉的香樟树，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视频就像一个生活的缩影，每一个地方都是他跟王俊凯曾经去过的地方，王俊凯将温柔和浪漫的心，以及对他的情意，都放进了这短短的视频里，从春到冬，从与他相遇，到他离开。
不长不短，就一个四季。
视频的最后有这样一段话:愉悦是落在你身上柔和的白日光线，叶片穿过风丛时候的飒飒作响，花店里清晨带着露水的红玫瑰，以及你在我身边时温柔的呼吸。
黑屏后出现了一行字幕:送给我的小孩，希望他天天开心。
易烊千玺手指有些颤抖，定了最早回去的机票，将学姐拜托的东西送出去以后，他就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酒店门开的时候，王俊凯怀里像拢了一块冰，冰凉的外套带着满满的凉意，反应了好久他才伸手抱住易烊千玺。
“你的小孩回来了你还愿意要他吗。”
易烊千玺明白世界上有很多种爱，王俊凯对他的爱总放在尊重之上，他们在灯红酒绿烟雾缭绕的酒会遇见，以为用不堪的关系交换着资源，实际上王俊凯给他的是自己的一颗真心，只是小心翼翼的。
“我曾以为勇敢是最无用的东西，直到你离开后我才明白，有些时候，勇敢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如果我早点说，你就不会走了。”王俊凯捏着他的指尖细细的讲这话，温热的气息附在耳廓，是熟悉且朦胧的。
易烊千玺搂住王俊凯的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往那人怀里蹭了蹭，收紧了手臂。
“害怕你对这份爱有负担，想一点一点告诉你，觉得全部展露出来你会害怕，没想到你还是想错了。”
“遇见你是意外，可爱上你不是。”
王俊凯低头吻了吻易烊千玺，握住他手腕的时候那人突然抖了抖，“怎么了？”袖子被拉起来的时候，王俊凯看到了那个纹身。
——“W”
冰雪融化在眼睛里，流淌进了跳动的心脏，王俊凯吻了吻易烊千玺手腕的地方。
“要你啊，不管多久我都要你。”
易烊千玺调时差睡得不安稳，轻轻动一动王俊凯就握紧了他的手，偶然还会低念他的名字，似乎是在梦境里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王俊凯的眉头总是蹙着。
细细的手指轻轻的抚平眉间的褶皱，易烊千玺小心的往王俊凯怀里挪了挪，似乎是想让他感受到自己就在身边，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我在。”易烊千玺小声的讲到。
似是内疚，他对于王俊凯的所有要求都一律答应，月色沉浮，有时是一个吻，偶尔也会是小半夜的胡闹。
当带着暖意的阳光照进屋子，彼时已经是季春的末尾，易烊千玺选择了教舞蹈的工作，并未再踏进娱乐圈，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子前摆弄电脑，王俊凯让他帮忙找一个在抽屉里的手机号。
念完了便签纸上的数字，易烊千玺发现了躺在抽屉里的一张卡片，那是在他住的地方的不远的一家快餐店，他猛的响起邻居说的那句话：那边好像有人。
王俊凯见这边没了声音，开口问他，“怎么了千玺。”
“你去巴黎找过我对吗。”
沉默了几秒，王俊凯回答道，“对，看见你过得好，就安心了。”
“但是你回到我身边，我大概才能更安心。”
“我爱你。”易烊千玺隔着电话轻轻的说着。
“等我回家。”
家是个有魔力的字，总让人生出不少期待和欣喜。
晚风将温度吹的低了几度，王俊凯牵着易烊千玺的手朝学校走去，那是他很久前就想带易烊千玺去的地方，他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他在那里遇见了易烊千玺，许是阳光炙热将爱意烤的柔软，那人就正正巧巧的落在了他心上。
“我们结婚吧。”易烊千玺听见王俊凯轻轻的说着，口袋的丝绒盒子被拿出来打开，王俊凯看着易烊千玺，“如果要爱而不得，那我宁愿从未遇见你。”
“你愿意吗？”
所有的冬日坚冰都会在暖阳里融化，就像他们，兜转了一个四季后重新遇见了对方。
“好。”
垂暮老矣时回看人生，苍凉月色，逢春化冬，庆幸的是漫漫长路始终与他一人牵手走过。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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